在一次老同学的聚会上，我那曾经的另一半注意到了我手指上的订婚戒指，她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向我发问：“你的未婚妻，有我这么美吗？”周围的人们开始跟着起哄。我轻轻转动着戒指，回答道：“她确实要更美一些。”自那之后，我的前妻整晚都显得不太高兴。

当聚会结束，大家纷纷离开的时候，前妻突然拦住了我，她带着一丝愤怒和不满：“你追了我七年，现在说结婚就结婚？那我呢？我在你心中又是什么地位？”我平静地笑了笑，回答说：“那只能说明我以前看错了人。”

在同窗的欢聚中，酒水一杯又一杯地被举杯畅饮。

兴致未消，穆念柔突然伸手挡住了我手中的酒杯，她关切地提醒我：「你的胃不好，别喝太多。」

周围的空气似乎在那一刻凝固了。

可能她已经忘记了，我们早已不再携手同行。

穆念柔和我，真是一段错综复杂的缘分。

记得大学迎新那天，我一眼就被她迷住了。

从那以后，我便开始了对她的热烈追求。

每天给她带早餐，生理期给她送红糖水，生日时为她订玫瑰花……

对她，我可谓是言听计从。

大家都清楚，穆念柔身边有个既听话又耐心的舔狗。

时间一长，她似乎也默认了我的存在。

到了大三那年，我第八百六十五次向她表白。

「穆念柔，做我女朋友吧。」我手捧鲜花，满怀期待地对她说。

她的表情依旧平静如水，让我猜不透她的心思。

「傻样。」她接过我手中的花，既没有答应，也没有拒绝。

但大家还是根据穆念柔模棱两可的态度，认为我们算是在交往。

转眼到了大四，穆念柔家里突遭变故。

听说她父亲因疲劳驾驶撞死了人，需要赔偿三十万，而她母亲又因病瘫痪，长期卧床不起。

家中的顶梁柱倒了，还背上了沉重的债务。

那时，我正忙着自主创业，公司刚刚上市，反响不错，也赚了一些钱。

得知消息后，我立刻带着银行卡赶往穆念柔家。

她家门口被人用红漆涂上了「杀人偿命」的字样，路人经过都要唾弃。

我敲了敲门，发现门并没有上锁。

推门进去，看到穆念柔正坐在厨房里发呆。

我走到她身边，将银行卡递给她，然后紧紧拥抱着她：「别怕，有我在。」

穆念柔看着我，空洞的眼神逐渐有了光彩。

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，似乎随时都会落下。

「为什么帮我？」她哽咽着问我。

「因为我喜欢你。」我坚定地回答。

穆念柔愣住了。

过了好一会儿，她终于说：「齐合，我们交往吧。」

毕业后，我与穆念柔开启了同居生活。

我的生意依旧红火，而穆念柔在得到我的支持后，也创立了自己的公司，正朝着上市的目标迈进。

我们的生活似乎都在朝着光明的未来前进。

有天夜里，房间一片漆黑，穆念柔突然向我发问：“齐合，你对小孩子怎么看？”

我一时没反应过来，反问：“小孩子？”

“对，就是小孩子。”

我沉思了一会儿，然后问她：“那你呢？你对小孩子有何看法？”

她回答说：“不太喜欢。他们太吵闹了。”

我应声道：“那我们就不——”

“但是，”穆念柔打断了我，语气坚定，“我想要我们共同的孩子。”

我们尝试了多次，却始终没有怀孕的迹象。

医院检查，结果诊断为多囊卵巢综合征，难以怀孕。

那段时间，她情绪低落，郁郁寡欢。

为了帮助她走出阴霾，我提议我们结婚。

她欣然接受了我的提议。

那晚，她泪如雨下，情绪激动。

她对我说：“齐合，像我这样的人，能得到你的爱，真的感激不尽。”

那天，咱们的恋爱纪念日，我们相约去浪漫一把。

正吃着饭，她突然恶心呕吐，停不下来。

医院一查，医生告诉我们，她已经怀上了两个月的孩子。

穆念柔激动得泪流满面，紧紧抱着我，说：“齐合，我们有了自己的小宝贝。这是我们的孩子。”

我笑着回应她的拥抱，心里有太多话想说，但到了嘴边，却一句也说不出来。

穆念柔想要安心养胎，打算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，可公司又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接替。

正当我们左右为难时，方羽出现了。

他比穆念柔小一届，刚毕业，但能力非凡。

穆念柔让方羽暂时代理工作，每天往返于公司和家，向她汇报情况，然后再由方羽转达给公司的其他领导。

每次我忙完公司的事回到家，穆念柔就会拉着我，滔滔不绝地讲述一天的工作，其中总少不了方羽的名字。

她说：“他工作踏实，能力出众。阿合，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。等我生了宝宝，回到公司，你可以考虑好好培养他。”

我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，笑着说：“傻丫头，这可是你公司里的得力助手，怎么能轻易让给别人呢？”

穆念柔认真地说：“方羽聪明能干，有他在，你能轻松不少。只要你不那么累，我就放心了。”

在那些我们如胶似漆的日子里，我们恨不得每分每秒都黏在一起。

然而，好景不长，一切变得面目全非。

从某个时刻起，我们之间的对话主题从共同的未来计划，悄然转变成了对方羽的赞美。

“方羽真是个聪明人。”

“方羽挺细心的，连我的生理期都记得，还提前给我准备了红糖水。但他不知道，怀孕的女人是不会有生理期的。”

“今天方羽来汇报工作，顺便给我炒了蛋炒饭，没想到他的厨艺还挺不错。”

“方羽今天送了我一枝花，说是路上看到的，很配我。”

“方羽周末约我出去，说是要感谢我这段时间的照顾。”

“上次你出差的时候，我和方羽聊工作聊到很晚，就让他留下了。没想到他睡觉还说梦话，反差萌。”

“方羽的生日快到了，我想送他个礼物，以示感谢。”

……

方羽，方羽，话题里全是方羽……

“念柔，能不能别再提方羽了？”我忍不住说。

她愣了一下：“对不起，你在公司忙，我确实不该总是拉着你聊天，是我话多了……”

不，她根本没明白，这不仅仅是话多的问题。

“念柔，换个代理吧，我对方羽没好感。”我直接说。

“……为什么？他那么优秀，找不到第二个了，你有什么不满？而且，这是我的公司，我的代理，跟你有什么关系？”

跟我有什么关系？

我心中五味杂陈，舔了舔苦涩的嘴唇。

那方羽又跟我有什么关系？

她开始为了方羽而疏远我。

见我沉默，穆念柔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，苦笑道：“是因为我怀孕了，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亲近，所以你厌倦了吗？”

我真搞不懂，穆念柔咋会有这样的想法。

我如今比过去更加卖力，更加吃苦耐劳，不就是为了让她和孩子将来能过得更舒心吗？

我心中满是愤慨，感到十分委屈。

「你能不能理智一些？我才是孩子的父亲，你的丈夫，方羽不过是个外人！」我朝她大声喊道。

穆念柔似乎被我的声音吓到了，她愣了一会儿，然后回过神来，走进卧室，「砰」的一声，关上了门，迅速地锁上了。

我站在那儿，呆呆地望着桌上的两张电影票。

我仿佛听到了某个地方，也「砰」的一声，破碎了。

我和穆念柔已经持续了将近一周的冷战状态。

她从不主动跟我说话，连吃饭都故意避开同一张桌子。

起初我也是这么做的，但过了几天我就心软了，试图跟她说话，她却不理我，还冷嘲热讽地说：「你不是觉得我烦吗？」

就在我出差的前一天，她还在跟我怄气。

我走到门口，还是随口说了一句：「我走了，有事给我打电话。」

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：「路上小心。」

说完，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，又转过身去，漫不经心地拿起电视遥控器，补充道：「我跟空气说的。」

「嗯。」我点点头，「冰箱里我给你准备了水果和蜂蜜。你一个人在家，别做太多家务，我会找个家政阿姨来帮忙。我很快就回来。」

出差归来，我心中满是期待，尽管与穆念柔有过争执。

我好奇，她此刻在忙些什么？

是躺在床上翻阅小说，还是在厨房里制作甜点，或者是在沙发上给未来的宝宝讲故事？

我想象了无数种情景，却唯独没料到她正与方羽嬉笑打闹。

方羽似乎说了什么趣事，让穆念柔笑得前仰后合。

她轻轻拍打着方羽的肩膀，娇嗔道：“别闹了”，同时双眼弯成月牙，笑容迷人。

方羽则静静地注视着穆念柔，默默地将她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。

我脸色阴沉地站在门口。

穆念柔见到我，笑容瞬间消失，恢复了出差前的怒容。

“你回来了。”她语气冷淡地对我说。

“是的，我回来了。”

“方羽约我出去吃饭，我一会儿就走，你自己随便吃点吧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如果你不想做饭，我可以给你带点剩菜回来。”

“不用了。”我几乎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回答。

方羽在离开前向我打了个招呼，然后带着穆念柔离开了。

我望着空荡荡的房间，心中涌起一股烦躁。

我到底做错了什么？

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？

我们明明曾经如此相爱，为何现在却变得如此陌生？

难道爱情真的如此脆弱，说消失就消失吗？

我感到疲惫不堪，想要放弃了。

我叹了口气，泡了一碗方便面。

我想，是时候和穆念柔好好谈谈了。

穆念柔一回家，我就递给她一杯蜂蜜水，轻声说：“念柔，咱们得聊聊。”

她显得有些疲惫，摆了摆手：“我今天走了不少路，累得很，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。”

我坚持道：“这事不能拖，不会耽误你太久。”

穆念柔显得有些不耐烦，放下杯子：“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我吗？我今天真的很累。”

我话还没说完，就被她打断：“齐合，你能不能别这么无理取闹？我不明白你最近怎么了，是压力太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，你总是无缘无故对我发火，甚至不理我，现在又突然说要谈谈，你想谈什么？难道是离婚？还是关于我们孩子的抚养权？齐合，你难道没感觉到我们的生活已经一团糟了吗？”

我愣住了，难以置信地看着她：“念柔，你对我们的婚姻是怎么看的？”

穆念柔没有回答，只是淡淡地说：“齐合，我们都得冷静一下。”

几天后，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加糟糕。

一次吃饭时，穆念柔轻描淡写地告诉我：“方羽向我表白了。”

我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中，夹的菜掉在了桌上。

“你……你怎么回答的？”我有些紧张地问。

“我还没想好。”她摇了摇头，“我现在心里很乱……”

“齐合，我担心直接拒绝会伤害到方羽，但我又放不下你和孩子……”

她的声音越来越低，最后几乎听不见了。

看着穆念柔低头沉默的样子，我终于忍不住，对她发火了。

「穆念柔，咱们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？」我筷子一摔，质问她。

穆念柔愣在原地。

片刻后，她猛地拍桌而起：「你无缘无故发什么火？」

「你成天方羽长方羽短的，他都跟你表白了，你还担心拒绝会伤害他，你到底把我当什么？！」

「齐合，你发什么神经？他确实跟我表白了，但那又怎样？我雇他做代理，工作上的事，我多提几次他的名字，这有什么问题？你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？」

「你跟他约会，跟他吃饭，跟他看电影，跟他在沙发上打闹。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他，穆念柔，你敢睁着眼睛说瞎话。你告诉我，这叫工作？！」

「齐合！」穆念柔大声呼喊我的名字，「你不相信我？」

「你让我怎么相信你？」

我们对峙着，气氛紧张，门突然「咔嚓」一声开了。

方羽站在门口，扫了我们一眼：「这是发生什么事了？」

我冷笑一声，指着方羽质问穆念柔：「你连备用钥匙都给他了？穆念柔，你真有你的。」

穆念柔疲惫地把头发往后一撩，长叹一声：「齐合，我真不明白，大学那会儿你追我追得那么疯狂，连帮我的暧昧对象买早餐送跑鞋的事都毫无怨言地做了三年，现在只是一把钥匙，它不代表任何意义，你为何要小题大做？我不懂，你是不是非要跟我吵一架才甘心？」

「穆念柔，你摸着良心告诉我，这真的只是一把钥匙的问题吗？」

穆念柔沉默了。

这时，方羽站在一旁开口道：「齐合哥，别怪念柔，都是我的错。是我喜欢念柔，也是我追求的她。抱歉，是我造成的。」

方羽向我道了三次歉，还深深鞠了一躬，然后匆匆跑出了门。

穆念柔试图挽留方羽，追到了门口。

我大声喊住她：「如果你今天踏出这个门槛，我们的关系就真的无法挽回了！」

「齐合，不要逼我……」

「告诉我，你选择我和孩子，还是方羽？」我再次问她。

她的眼泪如泉涌般夺眶而出。

她的哭泣让我想起了大学时，在她的厨房里发现她时的悲痛欲绝。

穆念柔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，对我说：「齐合，对不起。」

穆念柔最终还是离开了。

空旷的房子里，只剩下了我孤零零的一个人。

形单影只。

孤独无依。

我在家里消沉了整整一个星期，然后决定把我们共同生活的房子卖掉。

方羽和穆念柔一起去了民政局，我们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。

从那以后，我再也没有联系过穆念柔，只是偶尔从老同学那里听说，穆念柔听了方羽的话，卖掉了公司的股份，和方羽一起飞往了国外。

而我和穆念柔唯一的孩子，也因为方羽的催促，被无情地夺去了生命。

穆念柔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过分，便陷入了沉默。

班长见状，立刻打圆场，笑着说：「没事没事，今天咱们老同学聚会，就是要喝个痛快！来，大家再满上一杯！」

邢哥也在一旁开玩笑道：「咱们班花不仅人美，心地也善良，哈哈。」

穆念柔看着大家，无奈地笑了笑：「你们总是给我戴高帽，我可要当真了。」

大家纷纷笑了起来，「太谦虚了！」

「谁不知道穆念柔你当年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啊。」

「对啊，那时候你把齐合迷得神魂颠倒，还说非你不娶呢！」

耗子喝多了，突然插了一句，原本缓和的气氛又变得尴尬起来。

班长轻拍耗子的肩膀，示意他不要再说了。

我默默地喝了一杯酒，不以为意地说道：「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。」

穆念柔愣了一下，随即苦笑着附和道：「是啊，都过去了。」

可能是为了缓解尴尬，穆念柔开始找话题和我搭话：「哎，齐合，你手上那枚戒指挺漂亮的，不过好像戴错手指了吧？」

班长咳嗽了两声，穆念柔有些不解，她指着自己的右手中指，继续笑着说：「戒指戴在左手才有特殊意义，你应该戴在右手，你看看你，还是和以前一样粗心大意。」

我低头看着戒指，微微一笑，「没戴错，我已经订婚了。」

穆念柔瞪大了眼睛，仿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。

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里，闪烁着复杂的情感。

班长突然拍了拍手，指着我，连声叹息：「哎呀，齐合，你这事儿做得不对啊。虽然班花那阵子出国了，但你好歹也该打个电话报个喜嘛。咱们都是老同学了，你这样，实在是……我得说你，你这做法有点不厚道！」

电话报喜？

自从她公开了和方羽的恋情，方羽就嫌我留着联系方式让他不安心。几年的交情，就因为一句轻飘飘的「不安心」，她把我拉黑了，彻底断了联系。

就算我真的想报喜，我又能怎么报呢？

「那几天订婚宴，我忙着两家来回跑，实在没时间。后来就忙忘了。确实是我疏忽了，我自罚一杯。」我笑着说。

说完，我倒了一杯酒，一饮而尽。

穆念柔回过神来，嘴角微微上扬，想要挤出一丝笑容。

但那笑容太过勉强，比哭泣还要难看。

「齐合，你这确实有点不厚道。太突然了，我都……都没见过你女朋友。」

耗子醉眼朦胧，叼着烟说：「还女朋友呢？现在得改口叫未婚妻了！」

「……」

「是。耗子说得对，我还、还没见过你未婚妻呢。」穆念柔双手紧握酒杯，闷了一杯酒，接着问道，「你未婚妻长什么样？是什么类型的？性格如何？多高？是本地人吗？」

最后，她补充道：「你未婚妻有我漂亮吗？」

班长见穆念柔开玩笑，似乎觉得她已经彻底释怀，便不再刻意回避关于我未婚妻的话题。

「说起来，清婷可不比你差。」班长说。

「没错，高挑身材，鹅蛋脸庞，温柔如水。听说她是做设计的，反正挺厉害的。」有人附和。

「哎，哪天让齐合把嫂子带出来让我们见见呗！」有人提议。

穆念柔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：「真的那么美？」

「她确实比你漂亮一些。」我转动着戒指，笑着回应。

「……」

「哦，那你运气不错。」穆念柔声音低沉。

「嗯。你呢？和方羽怎么样了？打算什么时候结婚？」我随口问道。

「对啊，念柔，女人早点成家，早点安心！」班长感慨。

穆念柔手指绞在一起：「嗯，再考虑考虑。」

酒过三巡，夜色渐浓。

聚会结束后，大家各自散去。

我走向停车场，准备叫代驾，却被穆念柔拦住了去路。

「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？」她问我。

「还不错。」

「我有时候还会梦到我们以前的日子。」

「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。」

「……」

「齐合，你一定要对我这么冷淡吗？」穆念柔有些急切。

我其实不太明白穆念柔的意图，她有男朋友，我有未婚妻，孤男寡女，又是晚上，避嫌不是应该的吗？

这算是冷漠吗？

「你真的打算和别人过一辈子？」见我沉默，穆念柔情绪激动，抓住我的胳膊，眼圈泛红，近乎疯狂地质问，「齐合，你追了我七年，说结婚就结婚？那我呢？我算什么？！」

我轻轻挣脱她的手，微微一笑：「算我当年瞎了眼。」

穆念柔突然间身体一震，她的嘴唇微微颤抖，喉咙收紧，似乎想要说些什么，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。

我不再